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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幸福

追求幸福

诺贝尔奖得主丹尼尔·卡尼曼就金钱、压力和社会关系对情绪的影响进行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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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对自己生活(包括职业生活)的满意度,是决定员工和高管最终是否觉得自己的工作有价值的决定性因素吗?如果是的话,有什么方法和方法可以产生这样的满足感呢?在接受THE FOCUS采访时,丹尼尔·卡尼曼教授给出了一些有启发性的答案。

丹尼尔·卡内曼(DANIEL KAHNEMAN)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谈论奖励这个话题。这位诺贝尔奖得主表示,毫无疑问,其他聪明的头脑在是什么促使人们行动和组织成功方面花了更多的心思。他无法想象当初是什么促使他同意接受《焦点》的采访。“我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叹道,“但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我研究决策制定和幸福感……”

但幸福不就是幸福的另一种说法吗?幸福是一种精神状态,是我们都渴望得到的终极奖赏。幸福:一个能让每个人释放出巨大动力和能量的目标;这一目标对美国的开国元勋们来说是如此重要,以至于他们在《独立宣言》(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中把“追求幸福”列为每个人不可剥夺的权利。不仅如此,一些专家还严肃地提出,一旦人口的基本需求得到满足,经济政策就不应再把重点放在提高GDP上,而应放在提高国民幸福总值上。

当卡纳曼开始讲话时,人们很快发现,他确实是这份工作的合适人选。作为过去“行为经济学”的创始人之一,他研究了愉快或不愉快的环境和记忆如何影响我们的短期情绪和长期满意度——尤其是在专业背景下。由于他在这个方向上的努力,他被广泛认为是现在通常被称为幸福研究的先驱之一。

幸福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没有简单的答案,坚定相信精确科学定义的卡纳曼说:“幸福本身并不容易定义。事实上,我不喜欢这个词,因为幸福的概念有很多组成部分。”他说,重要的区别在于体验到的幸福和对生活的满意,前者是你活着时的感受,后者是你思考生活时的感受。一般来说,这两者并不一定密切相关。有的人心情很好,但在思考自己的生活时并不满意;有的人压力很大,甚至很沮丧,但当他们从整体上看待自己的生活时,他们相当满意。

这也适用于员工,尤其是高管。“人们不喜欢压力,或者他们说他们不喜欢压力。这不是一种愉快的情绪,”卡纳曼说。另一方面,研究揭示了人们报告的压力量与他们在生活中的成功之间的正相关。更成功的人报告压力更大;报告压力水平较高的国家是较为富裕的国家。在任何国家,受教育程度较高和较富裕的人群往往比受教育程度较低和较贫穷的人群报告的压力更大。

伊斯特林悖论

在经济幸福的背景下,收入和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是争论最激烈的话题之一。多年来,这场辩论一直围绕伊斯特林悖论(Easterlin Paradox)展开。伊斯特林悖论是经济学家理查德•伊斯特林(Richard Easterlin)在1974年提出的。伊斯特林发现,在许多国家,幸福感的增加无法与繁荣的增长同步。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认为伊斯特林悖论在一定程度上是错误的,或者至少在其结论的明确性质上具有误导性。卡纳曼大体上与怀疑者站在一起——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在许多国家,生活水平的提高提高了生活的满足感。然而,在一个重要问题上,他同意伊斯特林的观点:“工资和奖金是其他东西的代表,比如地位的代表;高管的地位。”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谈论高薪高管时,真正重要的是他们相对于其他人或与某些标准基准相比获得了多少钱。最重要的是,相对收入的变化是如此积极,尽管这种变化的长期影响可能非常微小。卡内曼说:“所以我真的非常怀疑,付给人们1000万美元比付给他们50万美元更能激励他们。”

这并不意味着财务激励没有任何影响。只是,这种影响也可能是负面的,正如目前证明的那样,奖金支付的灾难性影响,尤其是在金融业,但在其他行业也是如此。卡内曼解释说,奖金的主要问题是,“它们必然会造成一种短期导向。”事实上,最近的研究证实,虽然金钱可能不是万恶之源,但它无助于塑造性格。卡纳曼讲述了一个实验,给学生们布置了一个特定的任务。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台正在运行屏保的电脑。在某些情况下,这显示了美元漂浮在水中。然后有人走进房间,“不小心”掉了一把铅笔。有趣的是,那些被屏幕保护程序“启动了金钱”的大脑的人被证明不太愿意放弃时间来帮助捡铅笔。

这项研究证实,一心想着钱的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更自私。他们不太愿意帮助别人或自己接受帮助。卡纳曼建议:“公司在发放个人奖金时应该考虑到这一点。”他说:“如果目标是在人们以个人身份表现的领域——比如销售保险或汽车——制造竞争,你就能明白个人奖金的意义;但他们会损害团队士气;不利于合作。”

一个人认为工资和金钱方面有多重要,在人生的早期就已经决定了。这将影响他们对职业的选择和他们决定为之工作的公司类型。卡纳曼回忆起一些关于大学入学考试中向学生提出的问题的研究。他们被要求在1到4的范围内指出金钱对他们的重要性。二十年后,研究发现,在所有职业中,这一等级的每一分都相当于大约2万美元的年收入。那些年轻时对金钱更感兴趣的人最终也会赚得更多。收入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也可以从早期对金钱的态度中预测出来。“总的来说,”卡纳曼总结道,“收入高的人对生活更满意,但在那些18岁时表示对金钱不感兴趣的人当中,收入的影响相当小。”

地球上最幸福的国家

虽然更多的钱可能不会让你更不快乐,但它也不会自动让你更快乐。卡纳曼发现,在这方面,其他因素(尤其是社会因素)至少同样重要。为了评估它们的重要性,他提出了他所谓的“生活阶梯”:“人们被告知想象一个有十个梯级的梯子——对生活的不同满意度。从主观角度来说,10岁是最好的生活,0岁是最糟糕的生活。”这使得国家繁荣程度的增长与生活满意度的平均增长之间具有非常密切的统计相关性。然而,这并不是故事的全部,因为按照这种衡量标准,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是丹麦人。他们在生活阶梯上的平均得分为8分。然而,虽然丹麦是一个繁荣的国家,但他们绝不是最繁荣的。

为了解释为什么丹麦人仍然名列前茅,卡纳曼提到了社会决定因素在个人幸福方程式中的强大影响。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一个社会中普遍存在的相互信任程度。从经济角度来看,这可以通过一个国家的腐败程度来衡量。在腐败盛行的地方,人们很少相互信任,也不太可能信任陌生人。这当然会影响他们的整体情绪。相比之下,腐败很少的丹麦人非常信任自己的同胞,通常认为陌生人都是善良的,这反过来又提高了他们的情绪。

卡纳曼说,在组织和公司中,信任、有效的社会网络以及个人安全感和归属感等有益体验的重要性也不应被低估,因为这些因素会带来幸福感。然而,正如对大学新生的研究所显示的那样,一个组织吸引的是主要对高薪感兴趣的人,还是对物质不那么感兴趣的人,可能需要2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看出来。因此,即使价值观正在发生转变,也就是说,未来将不再是“他们倾向于黄金,依赖黄金”的情况——引用歌德《浮士德》中的格雷琴的话——那么,正如丹尼尔·卡尼曼所说:“不幸的是,我们还需要20年左右的时间才能感受到社会效益。”

《丹尼尔·卡尼曼在纽约的访谈》由乌尔里克·克劳斯主持,《焦点》和阿什利·斯蒂芬森、亿康先达国际(Egon Zehnder International)、纽约和悉尼。

丹尼尔•卡尼曼(Daniel Kahneman)

丹尼尔·卡尼曼1934年出生于特拉维夫,在巴黎长大。他的父母是立陶宛犹太人,在20世纪20年代移民到法国,卡纳曼在那里一直住到1946年。他后来在耶路撒冷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习数学和心理学。1993年,他开始在普林斯顿大学任教,退休后的今天,他继续在伍德罗·威尔逊公共与国际事务学院担任高级学者进行研究。他对经济科学的伟大贡献之一是驳斥了经济学家的主流观点,即人类是可预测的理性经济人。2002年,卡内曼与弗农·史密斯(Vernon Smith)一起获得了其他各种荣誉和奖项,用诺贝尔奖委员会的话来说,他被授予诺贝尔经济学奖,因为“将心理学研究的见解整合到经济科学中,特别是在不确定性下的人类判断和决策方面。”

图片来源:jÜrgen fr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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